留学日记:我为一起交通事故当翻译
又下雪了。
回来的路上觉得脸上有凉凉的小点拍打着,走到路灯下才发现是白色的小雪花,于是停了下来,高高地仰起头,眯着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雪花从黑暗的背景里一下子窜到了灯光里,又不停地窜到了我的脸上。
这几天过得好充实,好像发生了许多件可圈可写之事,只是没有时间一一记下来,但是又怕时间一长全都忘掉,好多再精彩的经历如果没有变成白纸黑字,它们总会慢慢地被淡化掉,很多年后就只剩下对这一年朦胧的印象,还比不上一些用只言片语记录下来的细微小事,回头翻一翻,它们就会 “噔”地突然亮起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
今天和Maiko有一个Essay Discussion,去之前很紧张,因为这一段忙于做东西也没看什么书,没好好准备该如何具体地写论文。倒是今天Discussion进行得挺不错,大伙都只是定了个大致主题,都很庞大,而我把想法同Maiko交流了后感觉清晰了很多。以前我也是想抓住几个点来写,
The aesthetics of imperfection and emptiness, and some art work that making connection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lso I am going to discuss some western artists who influenced by those east Asian aesthetics. Maiko
觉得我的主题不错,就是需要更加具体化,她也挺喜欢我将要提到的Adam Bucik,这是个很明显的受东方美学影响的西方陶艺家的例子,但是不赞成我运用Lucie Rie的例子,因为她似乎并没有直接受到东方文化的影响,她希望我去讨论研究一两个艺术家的作品,并在其中运用到美学观点,这样写的文章会更加具体而细致。也幸亏今天别的同学都去做Sand Casting了,所以讨论论文的只有三个同学,这样恰好给了我们充足讨论的时间。
然后是昨天晚上和史阿姨、熊姐姐还有三个别的中国银行的姐姐,一块去O2看四海同春文艺晚会。真的很感谢他们,才几张有限的票还记着把我带去。这些姐姐都属于英国华人圈里的上流层次了,接触的都是知名人士。一位叫雯的姐姐非常漂亮,性格很是温柔,听说当年在伦敦艰难找工作的时光非常不容易,不过最后终于凭着自己的实力进入了中行,虽然现在在她脸上也看不出太多当年的艰苦了。整台晚会给我的印象并不很深刻,主要反感的是领导讲话一拨接着一拨,然后才开始一首接一首歌颂祖国的女高音,简直让我昏昏欲睡。当然其中也有几个点睛之处,比如《三国演义》主题曲,演唱者竟然是著名歌唱家杨鸿基,他今年已经71岁高龄了,说话还是那么中气十足,非常朴实真挚,这二十多年来他四处都在演唱着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能在伦敦现场听他的原唱,真的格外地感动;此外他还为观众即兴演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毕竟宝刀不老啊,全场一起为他欢呼雀跃。还有当年上过春晚的舞蹈《雨巷》,很是精彩,那一个个江南水乡妖娆的身段,看起来很有意境,也很惟美。还有一位二胡大师,他的演技特别棒。头一次知道胡琴体系中还有高胡、中胡、京胡、板胡这么多分支。也头一次知道蔡国庆的英语原来真不错,口音纯正,也挺会讲话,其中一句印象挺深:只有祖国强大,才能让我们漂泊在外的人更有力量和尊严!全场顿时为之掌声雷动;倒是董文华的英语水平很是一般,来来去去就念叨着“侨胞”二字,唱的也是那几首被嚼得干巴巴的老歌,全没兴趣可言。
另外,最近觉得越来越喜欢说英文了,也为越来越流利的口语而自以为是。那天早上在上学路上,突然被警察拦了下来。问我会说中文和英语吗,我点点头,看到旁边站着一位很落魄的中国人。警察解释说,这个小伙子出了一点交通事故,并且他没有全部的执照属于非法上路,更可怜的是他不会说英语,又想回去叫他会说英语的妻子过来,跟警察支吾了大半天俩人也都没弄明白,加上那个路段前后行人都很少,俩人看到我这张亚洲面孔都惊喜万分。于是我给他们做了一个小时的翻译,把整个复杂的情况给交待了清楚,包括解释警察开给小伙子的一堆罚单和取车单,完事后,警察很满意地同我握手言谢,那个东北小伙对我也无比感激,虽然耽误了一个小时时间,但是一转身,非常有成就感,呵呵。现在英语基本没问题了,尤其是听力的进步,终于达到了不用字幕看电影的境界,只是有时口语措辞还不够准确和严谨,但是也就一个sorry就能彼此明白。我还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了,杂货铺老板,超市里店员,还有公车上的邻座,都是我练习口语的对象,总之感到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英语一天比一天流利起来,就让我很是开心。
流水账样的记了这一堆。明天要把作品素烧一次了,下周再上釉,陶艺真是一门很麻烦又很有趣的艺术,光是烧一次窑就得花上三天时间。希望Denis能在我们Library Show之前完成。
呀,现在外边已经被细密的小雪花染白了,又是个童话的小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