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美国大学生流行“下乡”
随着美国农场数量日渐增加,有些大学毕业生开始投身农业,从劳动中获得经验,比如27岁的乔丹-施密特。
纽约州雷德胡克——现在是收获的季节,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几个农场工人弯着腰在红薯地里劳作,手上沾满了泥土,他们每小时的薪酬只有10美元。不过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农民。
28岁的杰夫-阿诺德(Jeff Arnold) 毕业于科罗拉多州立大学(Colorado State University),他已经学会熟练驾驶拖拉机。24岁的阿贝-包博曼(AbeBobman) 正在农田里清理藤蔓,他曾在康涅狄格州卫斯理安大学(Wesleyan University)学习社会学,旁边是25岁的内特-克劳斯-马莱特(Nate Krauss-Malett),他曾就读于斯基德莫尔学院(Skidmore College)。
施密特上周在纽约州雷德胡克的哈特鲁茨社区农场收甜菜。
克劳斯-马莱特说,他过去在餐馆工作,看到许多食物被人们浪费,于是对农业产生浓厚的兴趣。包博曼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上大学前在杂货店的农产品区工作。
在哈德逊谷的哈特鲁茨社区农场,他们从早上7点开始下田干活。他们都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做其他工作。
包博曼说,“做农活儿对我很有吸引力,可能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因为这是简单直接的户外工作,你可以通过劳动收获果实。这不会让你感觉自己属于一家让人备感压抑的机构。”
过去几十年来,美国农民占总人口的比例逐渐减少,务农通常被看做不体面的辛苦工作。但是2007年最新的美国农业普查结果显示,农场的数量增加了4%,1920年以来首次出现增长,有些大学毕业生也加入了回归农田的行列。
乔丹-施密特(Jordan Schmidt)是哈特鲁茨农场的人事经理,她曾在卫斯理安大学主修环境科学。27岁的施密特说,打小除了养花,她没怎么做过农活,但是在大学期间,她在一家学生经营的农场工作,对农业产生了热爱。她在毕业后放弃科学研究,前往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农场工作。这是她在哈特鲁茨农场工作的第三个收获季节。
哈特鲁茨农场位于纽约市以北约100英里,占地面积70英亩,能够清楚地看到西边的卡茨基尔山。在今年收获季节的高峰期,这家雇用了10名工人的农场每周生产8000磅蔬菜——包括辣椒、甜菜和羽衣甘蓝。这些工人都没有务农的背景,大多数人是通过别人介绍而得知了这份工作。
施密特回忆了她第一次在农场工作的经历,她把几千头洋葱搬进温室干燥,这原本是为了改善洋葱的口味。但是温室的顶篷没有盖上,她第二天回去看的时候发现很多洋葱都被太阳晒坏了。
她目光低垂,解释说,“洋葱都晒焦了”。 施密特说,即使有了工作经验,她依然还会犯错。去年,她把一批红薯放在外面一整夜,结果都冻坏了。
不过,她依然有足够的务农经验来指导哈特鲁茨农场的这群工人。尽管她的父母花了好些时间才接受她的职业。
施密特说,“他们是这么说的,‘你能在这种地方谋生吗?你能在农场工作的同时养孩子吗?’”但是他们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她的母亲开始在朋友中间积极推广有机食品。(她的哥哥则想成为一名作家。)
农场雇用大学生也有不利的方面。
本-舒特(Ben Shute)和妻子林赛(Lindsey)是哈特鲁茨农场的主人,舒特说,“大部分工人只为我们工作一个季节,然后转到其他农场,这是我们最难解决的问题。我们每年都要培训新员工。”
但是他说雇用这些员工是值得的。
“很多工人都是怀有志向的年轻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目标来到农场,”舒特说,所以他们充满动力,学东西很快。
在长岛东端,23岁的肖恩-弗雷泽(Sean Frazier)和四个同伴在阿曼甘塞特的鹌鹑山农场工作,他们都是20多岁的应届大学毕业生,彼此都是好朋友。弗雷泽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他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打算攻读物理学博士学位,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够“从事更有技术含量,或者难度更高的工作。”
弗雷泽说,“他认为我应该运用自己的数学才能。”
像哈德逊谷的工人一样,阿曼甘塞特的工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倒霉事。弗雷泽回忆说,他第一次收鸡蛋的时候,被鸡啄破了手,这项工作难得出人意料,他很快养成了把脚先伸进去的习惯(虽然是暂时的)。
当问到他是否错过了城市的生活方式时,弗雷泽思考了片刻说,“我觉得恰好相反。整天生活在城市里,错过了身边的所有变化,只会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美国联邦农业部(Agriculture Department)称,没有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大学毕业生投身农业的人数,但是农业部副部长凯瑟琳-A-梅里根(Kathleen A. Merrigan)在采访中说,她相信这个行业会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
梅里根说,“我经常开玩笑说,过去参加派对的时候,人们会问,‘你做什么工作’,我回答道,‘我从事农业’,然后就会被丢到墙角,独自喝着金汤力鸡尾酒。现在如果我说自己从事农业,会成为最耀眼的明星。”
在两家农场的采访中,这些工人都表示,他们选择农业并不是心血来潮。
弗雷泽的同事卡尔文-基尔克斯塔斯(Calvin Kyrkostas)是俄亥俄州奥伯林学院(Oberlin College)的历史系毕业生,他表示,“我非常希望在自己的农场生活——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25岁的基尔克斯塔斯表示,他在大学暑假期间到密苏里州的农场工作,于是决定投身农业。他说自己陶醉于这种成就感——每天工作15个小时后,能够亲眼看到——并且亲自品尝——自己的劳动果实。
而且农田里还有拖拉机。
他说,“我来自纽约长岛,你瞧,我不是乡下小子,所以能够驾驶约翰迪尔(John Deere)拖拉机感觉很酷。就像每个小男孩都梦想自己开着一辆拖拉机。”
基尔克斯塔斯说,“你不是为了钱投身农业,而是出于对这个行业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