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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美的翡冷翡(二)

2007-01-04 作者:佚名 来源:出国在线

来到乌菲齐美术馆时,细雨渐渐地停了。   这里收藏了文艺复兴时期和其他各画派代表人物的作品。时间有限,我只能大略浏览过去,从中我发现了这些巨人的名字: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伦勃朗、鲁本斯,难怪乌菲齐美术馆被列为全世界最重要的美术馆之一。这里每幅作品都有脉搏与呼吸,流动着千年不竭的灵沏神韵。短短几十分钟纯属走马观花,很难沉浸到大师的意蕴里去,只好等将来故地重游时再细细品味了。   我们来到希纽瑞阿广场,走到梅迪奇铜像前。说起梅迪奇我并不陌生,我曾在《意大利史》、《米开朗琪罗传》等书中多次读到过这个名字。1430年梅奇迪掌握了佛罗伦萨政权,他广揽人才、整肃政务,充当了文艺复兴的旗手。一方面,他对佛罗伦萨市进行了重新规划,兴建了许多建筑,另一方面,他礼聘了大批作家、诗人、雕塑家、画家,充当他们忠实的庇护人。   米开朗琪罗十三岁时还在朗达约画坊学画,梅奇迪很欣赏他的才华,将他纳入宫廷举办的“廷苑”。小小少年即可出入宫廷,与梅迪奇共同进餐,与名流学者交往,不能不归功于梅迪奇的慧眼与大度。少年心思当拿云,没有梅迪奇的悉心栽培,或许米开朗琪罗与艺术大师的贵冠无缘,我们也自然无法欣赏到杰出的《大卫》了。个性十足的画家腓利普·利彼拐走了修女,梅迪奇也宽宥地一笑置之,并不深究。宽松自由的环境吸引了大批英才,一时佛罗伦萨人才荟萃,精英云集。   旅途中难免有时闲得无聊,这次我带了一本法文版的《小王子》打发时间。记得小说中有这么一个情节:小王子从遥远的外星球来到了地球,落在撒哈拉大沙漠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株三瓣花。小王子问它:“人类在哪儿?”花儿回答道:“LE VENT ?LES PROMENE。ILS MANQUENT DE RACINES。(人类随风飘泊。因为他们没有根。)”   花儿的回答让我深思。撇开小说中作者对人性反诘的本意,让我从另一个角度去品味这座城市的重要性:文艺复兴是现代文明的基础,而佛罗伦萨又是文艺复兴的根。如果没有佛罗伦萨,如今的欧洲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中世纪黑死病的幽灵继续徘徊,人类拿这个横扫欧洲的病魔毫无办法;《圣经》是所有人行动的指南,宗教故事是画家们的强制性选择;大多数人还会骄傲地认为地球是方的,是一切宇宙的中心;古希腊文明继续沉睡,近现代文明的曙光还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佛罗伦萨市民颇有艺术眼光,一些艺术家因为忍受不了他们惊人的鉴别力而逃往别的城市。拉斐尔的一位老师贝尔吉诺致力于创作古典风格的绘画,受到偏爱变革的市民的批评,一气之下掷下画笔,早早地打包回故乡隐退了。对佛罗伦萨人职业评论家般的癖好我倒不那么反感,如果没有尖锐批评的磨砺,这个小小的城市怎么能够产生但丁、薄伽丘、乔托、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伽利略、马基雅弗利等名震寰宇的旷世奇才?   人类文明的传承从来不是简单的渐进,它有时会呈线型停滞,甚至大踏步后退,譬如欧洲中世纪的文化桎梏和中国历史上的金兵入侵中原。感谢梅迪奇,因为他的远见卓识和对艺术的不懈追求,使佛罗伦萨学术发达、思想解放、巨人辈出,成为拥抱文艺复兴曙光的第一座城市,人类历史迎来了新的光辉时代。   佛罗伦萨人没有忘记梅迪奇这位艺术的守护神,以及在他之后统治佛罗伦达二百多年的强势梅迪奇家族。直到今天,梅迪奇的铜像还矗立在广场上,一遍遍目睹着城市的沧桑与变迁,回味着隽永的辉煌与光荣。 沿途,我惊异地看到十几个中国人操着几个简单的英语单词,向游人推销中国丝巾。导游说这些年不少中国人偷渡过来,因为很难取得当地居留并找个好工作,许多人过着艰难的生活。以偷渡的方式来到这座文化名城,然后靠叫卖几块中国丝巾来维持生活,在我看来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悲剧性对峙,暗含着文化与现实的残酷对撞。   古人说得对,仓廪足而知礼仪,饥肠辘辘怎么有心情奢谈什么人文历史,怎么有心思去比较乔托和顾恺之?生存的现实与对美的追求本不应该如此尖锐地对立,异乡的中国人,祝你们过得更好。   华美而矜持的艺术之城让人留恋,刚刚有所憬悟出发时间却到了。回到停在高地上的游车,我回头俯瞰夕阳笼罩下的佛罗伦萨,城中一座座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物瑰丽而辉煌,显得异常迷人。FLORENCE在意大利文中是“花”的意思,国内一般将它将音译成“佛罗伦萨”。徐志摩嫌此等译法过于板肃,另译成“翡冷翠”,诗人的丰富想象力和傲人才情远远超过平庸的译匠,令人玩味。   远远看去,此起彼伏的屋顶勾勒着佛罗伦萨大街小巷的走向,它激发了我无尽的想象:在哪座建筑里,诗人彼特拉克苦苦相劝,死活不让薄伽丘将《十日谈》手稿付之一炬?在哪座宫庭里,伽利略双手接过研究资助金后诚心拜谢,暗暗发誓冲着梅迪奇的英名必须干出一翻科学事业?在哪个小屋里,徐志摩沉浸在无尽的愁绪不能自拔,挥笔写下名诗《翡冷翠的一日》?又在哪条小巷里,眼见婚期将至,年轻貌美的贝阿特丽丝偷偷从家中跑出来与但丁倾诉衷肠?   只当是一个梦  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诗人七十年前在这里奋笔疾书《翡冷翠的一日》,用细腻的笔触抒遣情怀。我又想起了诗中的这两句,它恰好印证了我现在挥别花城的心情。   再见了,绚丽的晚霞,绚美的翡冷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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