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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人”与“乡下人”

2006-11-27 作者:佚名 来源:澳际

 说起荷兰,总离不开风车、奶酪、郁金香,一幅田园景画。荷兰人口密度高,耕地面积小,但农业之发达,小有名气。可我在荷兰生活了两年,还是常常一眼看不出他们哪个是“城里人”,哪个是“乡下人”。   今年春天,两年一度的欧洲农业机械产品展在阿姆斯特丹举办。我这外行,也去凑了热闹。与其说是去看机器,不如说是借机去见见荷兰的农民。迷宫似的展厅里尽是形形色色的机器和调试着机器的内行参观者。据介绍,这些机器多代表欧洲乃至世界的最新设计。看看价码,也多为五位数至七位数。除了忙着试机器的“技术员”和商议着价格的“商贾”们,鲜有我这样的“闲人”。可“农民”何在?莫非他们就是农民?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们衣冠楚楚,从举止一点看不出“农民”的痕迹。就连肤色,也不见得“红润”。看来,以貌取人是行不通了。我的猜测一次又一次地被确认:那些操作着电脑的,查询着文字资料的,都是农民。   据悉,每天参观人数达成14万(包括外国参观者),共展出5天,总的参观人次占荷兰农民人口数比例之高,显而易见。(荷兰总人口仅1千5百万,农民只占8%。)荷兰国家统计局在展厅中设了服务台,提供分类细微的农业统计报表。他们的资料受欢迎的程度令人吃惊:似乎那些数据就是农民必备的晴雨表。每当他们走过,总要挑几份与自己有关的材料带走。其关注程度,不亚于对机器的兴趣。我猜,也许这就是“市场意识”的一种表现吧。听荷兰朋友说,如今的农民不是好当的。不了解自己领域的新动向,就有被淘汰的危险。先上大学,后当农民,是普遍现象。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在荷兰“只见农田不见农民”,为什么他们能“命令”“这片花今天开,那片花明天开。”   同学佳克宾家住农村。她说要带我去体验一下农村生活。常听说由于荷兰经济重心在西部,东部多为“乡村社会”。什么叫做“东部的贫困”,正是我想知道的。她家果然在靠近德国的偏僻乡村。要不是佳克宾开车,我想我不会找到这没有公交车可以到达的地方。我可以想象荷兰农民物质生活的富裕程度不亚于城里人,但我不曾怀疑乡村里“信息的贫困”无法与都市相比拟。我的“想当然”被证实是错误的:佳克宾家住乡间,家有牛、羊、猪、鸡、狗各一,农田数亩。但她父亲所从事的“主业”,恰恰是信息咨询业!在她父亲的办公室里,电脑是联网的,传真、电子传讯、几大排书架,等等,足够他开咨询公司。佳克宾的妹妹在大学里学艺术,佳克宾自己已开始了社科的博士学习。说起来,她们还算乡村姑娘。从衣着服饰、行为举止,我难辨他们是否“农民”,从他们居住的地理位置,我也难以想象他们能从事悬殊巨大的“第一职业”和“第二职业”!“农”与“非农”,已经统一在同一个人身上!   几乎每个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都有密密麻麻的“简易房”,联带着一方方几分大的小农田。那简易房只比帐篷牢固一点,稍大些许,只能座人,不够站人。那小农田,倒是精心打扮,或是漂亮的小花园,或是经济的小果园,小菜园。经打听,它们的主人不是农民,而是城里人。越来越多的城里人住上了楼房而失去了花园,很不情愿。他们“离乡不离土”,纷纷在近郊购置方寸土地,逢周末假日,来此重温泥土的芬芳。荷兰人炫耀自己住房时,鲜有说小楼有多高有多大的,倒是都以展示花园为荣。可以说,他们从骨子里已确立了“以农为高”的价值观。   再看城里人的言谈举止,时常流露出“乡村气息”。如果在上海,一定会被大上海人“瞧不起”。我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仍然保留那些“乡土习性”,他们说:“我们不是英国人,不是德国人,不是法国人,得让自己显得高人一等。相反,如果谁刻意附庸风雅,我们会觉得与他有距离,甚至好笑。”有一次荷兰发展部一官员来课上介绍情况,稍有点不苟言笑,言语官腔了点,教授、讲师们就当场离了席。午休时,他们坦言道,只是因为他不够平易近人,不够自然朴实。“不要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是他们普遍接受的观念。他们认定自己根植于泥土之中。   所以,在荷兰,见人吃饭时捡起掉在桌上的米粒,别以为他准是农民;见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别以为他定是城里人。家住偏僻乡村的人未必务农度日,家住楼房的人也未必就不扛锄头。城乡一体化,不仅反映在物质生活上,还体现在价值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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