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一心痛的记忆 纽约世贸遗址走一遭

我开始了解，世贸双厦对纽约的重要性：她们绝不仅是无数摩天楼中的两个点。
她们是一篇乐章中的最强音；是一座建筑中的顶梁柱；是一幅画作中的点睛之笔。
她们带动了整条风景线的婉转起伏，凸显出世界之都壮丽迷人的韵味。
九一一毁掉的绝不仅是纽约最高的建筑，它毁掉的是纽约的整道风景线。

从泽西城望去，哈德逊河的对岸的曼哈顿显得过于平淡。 
 

　　纽约那曾羡煞世人的壮丽市景，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太过平淡了”。那是在哈德逊河对岸的泽西城，第一次统览下曼哈顿的繁华市景。

　　后来在自由女神居住的自由岛再看，最明显的感觉仍是平淡，与想像中应有的震撼相去甚远。曼哈顿的摩天楼依然林立，这里无疑仍是世界上高楼最多和最集中的地方，不过少了世贸双厦而已。难道它们的存在与否，真会给人如此不同的感觉吗？

少了地标的失落

　　在纽约生活多年的朋友说，从前到曼哈顿以外的地区，很多时候迷了路，就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大多会看到世贸，向着她走，就知道一定能回到曼哈顿；可现在，曼哈顿已经没有这么明显的地标了。

　　朋友的语气中有些许惋惜，却没有太多难过。

被“禁闭”在铁网内的十字架，悲怆地立在一片空荡之中，显得格外苍凉。 
 

　　之后几天，我到帝国大厦顶楼远眺四方景致；又坐旅游巴士到下曼哈顿的金融区，还有上曼哈顿的高级住宅区转来转去，再用两只脚丈量了从34街到57街的中城，然而无论是川普大厦、洛克斐勒中心、克莱斯勒大厦，都没能给我震撼的感觉。这些建筑虽都声名远播，是城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景，但却没有一个能够挑起纽约的风景线。

　　我开始理解，世贸双厦对纽约的重要性：她们绝不仅是无数摩天楼中的两个点，她们是一篇乐章中的最强音；是一座建筑中的顶梁柱；是一幅画作中的点睛之笔。她们带动了整条风景线的婉转起伏，凸显出世界之都壮丽迷人的韵味。九一一毁掉的绝不仅是纽约最高的建筑，它毁掉的是纽约的整道风景线。

　　之前我一直很抗拒到世贸遗址，但对世贸双厦的痛惜，还是促使我来到这里。纽约人叫它"Ground Zero"，并在那里建起一座小小的纪念馆，希望人们永远记住两年前那悲惨的一刻。

遗址吞噬了多少痛苦与辉煌

　　整个遗址被铁网围得严严实实，网缝小得连架相机都塞不进。然而在铁网里面的巨大空洞，却又大得异常沉重，像张开口择人而噬的怪兽，让人感到恐慌，也让人不敢去想，那里面吞噬了多少痛苦与辉煌。

　　一个用大厦钢架残骸做成的破旧十字架，悲怆地矗立在一片空荡之中。虽然两年过去了，那种悲怆仍使人沉重得透不过气，心里充满了痛惜之情。

　　到这儿的游客，明显比其他景点都少，人们脸上也都带着抹不去的肃穆。这里虽是美国人胸口永远的痛，然而看着人类相互无情杀戳留下的巨大创伤，无论你是哪国人，恐怕都无法轻松得起来。

　　川梭而过的纽约客，漠然无情，不乏边走边高谈阔论，甚而爆出一阵大笑的人。也许是看得多，变得麻木了；也许这就是纽约客冷漠的本性。

砖石乱飞下小贩处惊不变续做生意

　　亲历九一一的朋友说，当时世贸范围内虽然浓烟滚滚、砖石乱飞，场面混乱不堪，但几个街区之外的小贩，依然不慌不忙地做着生意。街上少有的空空荡荡，行人寥寥可数，然而小贩们还是坚守着岗位，不管生意如何，钱赚得多少。

　　朋友在感叹纽约客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时，我却在想，这难道不是纽约客极度冷漠的体现吗？

　　围着铁网转了一圈，无法清楚看到那个庞然大“洞”里面的情形。我不死心，绕到"Ground Zero"西面的世界金融中心二楼，透过玻璃幕墙从高处望下去。

　　深洞里面却是另外一派气象。许多施工人员穿梭其中，各自忙碌着份内的工作。洞内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施工用的发电机，一些地方已经重新打好了地基。

站在帝国大厦顶楼，整个下曼哈顿的景致尽收眼帘。 
 

希望孕育在绝望之中

　　是的，纽约并没有让"Ground Zero"寂寞地空洞着，而是要用更伟大的辉煌填满它。看，整顿与重建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如果抛开它悲怆的外表，绝对会被深洞里面的热火朝天所感染。

　　这个曾展示人类最丑恶一面的杀戳场，如今却又展示出人性中最值得赞美的一面：那种每次被击倒，都会不屈不挠再站起来的韧性。虽然人类经历过无数次沉重的打击，然而每次我们都重新站了起来，并且一次比一次站得更稳，更挺拔。

　　世界并不绝望，虽然美与丑常常共生，而希望却也往往孕育在绝望之中。在这片空荡之地，不久后，又将会有再一次令人惊叹的辉煌。想到这里，我一直沉重的心情，有了些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