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亚历山大,无边的景色让我沉醉(一)

2006-09-05 作者:未知 来源:出国在线

   经过近9个小时的飞行,北京时间早上9点,当地时间凌晨5点,我们乘坐的A340空中客车飞抵中东国家阿联酋的第一大城市迪拜。

    长途旅行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飞机可是头一回,滋味可真不好受。飞机一排有10个座,坐椅的空间非常狭小,我这么瘦的人坐在里面前后左右都觉得不舒服,可真难为身边那些高高胖胖的各色鬼子们了。我记得前几年有些客车还以采用飞机座椅为宣传卖点,事实上我觉得自己坐过的很多大巴要比现在这A340里的经济舱座位舒适多了。

    机舱满员,我的位置在中间,两边都挤着人,进出很不方便,这9个小时就都缩在座位里度过了。

    睡不着。坐椅上虽然有可以放电影的小液晶电视,但是屏幕观看效果很差,稍微偏点角度就看不清楚了。影片倒是挺新的,居然有本届奥斯卡大热Walk The Line,我把片子都调出来了,可是只看了一分钟,就实在无法忍受那拙劣的音画质量而关掉了,生怕自己对影片的热切期待由此遭受重挫。还是再等上几个月看正经的DVD吧。

    9个小时里供应了两次餐饮。一次算是晚餐,起飞没多久就上了;一次算是早餐,起飞7个小时这样送上来的。主菜味道都不怎样,我每次都是只把水果,果汁和甜点一扫而光,主食只是略微尝了几口。其余的时间就无聊地盯着机舱屏幕显示的那幅航线图,看标志着我们这个航班的小飞机一点点地缩短着与迪拜的距离,直到它与代表着迪拜的那个小圆点完全重合。

    迪拜机场的候机楼没有想像的那么大,至少不像上海机场那样大到让你找不找北。只有一个长得没有尽头的大厅,候机区,登机口,免税商店,服务区都挤在这里头。供旅客休息的座椅不多,因为是凌晨,很多人就横七竖八地躺在走道边呼呼大睡,甚至包括一些衣着体面的西方男女,反正这里的地上都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

   我的下一班机是9点起飞,要在这里等上4个多小时。穷人,也就缺乏逛免税商店的兴趣。走了半天才瞅准一个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没有了飞机发动机巨大的噪音,可以戴上耳机听MP3了。

  “See the pyramids around the Nile, 
  Watch the sunrise from the tropic isle,
  Just remember darling all the while,
  You belong to me.

  See the market place in the old Algiers,
  Send me photographs and souvernirs,
  Just remember when a dream appears,
  You belong to me.

  And I 'll be so alone without you,
  Maybe you'll be lonesome too.
  Fly the ocean in a silver plane,
  See the jungle when it's wet with the rain,
  Just renmember till you're home again,
  You belong to me.”

  “You Belong To Me”,Anne Muray翻唱的一首上个世纪50年代的老歌。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低咽的歌喉温软的旋律让人有点昏昏欲睡了。

    这首歌是我出发前Dave发来给我的,我动身前两天才告诉他我要去埃及度假,他很有些生气,怪我怎么不早告诉他让他好作安排,以便能够在埃及见到我。这老头,简直是傻得可爱,难道他就没看透我的心思。说实在的我甚至都没想到要把旅行的事告诉他,真怕这个有钱的美国阔佬风风火火说来就来了,反正他们的护照到哪都是通行无阻,不用像我们要辛苦而屈辱地等签证。

    真有那时候可就想甩也甩不掉了。不过看来我的担心有点多余,这点时间让他找旅行社安排行程已来不及,而要这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像我一样当背包客显然是个奢望,所以只好发来这首歌给我,不无酸意地调侃我说,和那些阿拉伯大叔亲热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寄上一张明信片。

    我的听力实在有限,歌里唱的什么只听得懂开头最简单的那几句,其余的呢?我想起刚才在大厅里游走时不是看见哪有个免费的网吧,马上起身去找。果然就在不远的大厅中央有个敞开的隔间,确切的说是个“站吧”,里面的十一二台液晶电脑,都象公用电话亭里的电话那样挂在隔间的两壁上,只看见显示器,耳麦和键盘,主机不知藏哪了。没有椅子,所有的人都站着操作。大家都很自觉,一般也都是查查邮件什么的,几分钟就走了,让给下一位,没见有谁赖着不走的。我很快就轮上了一台,google一下,很顺利就查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更多的时间是看大厅里来来往往的老外。五色杂陈,真的是个洋洋大观的人种博览会。很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看到的不全都是些气宇轩昂的商贾巨福或者衣冠整齐的白领人士,还有很多一望而知是来自下层的升斗小民,衣履落满风尘,老脸浸透沧桑,从头到脚一副乡下人打扮,很多人就那样趿拉着一双破旧不堪的拖鞋从从容容在这气派高贵、灯火辉煌的候机大厅里走来走去,自在得很。

    挨够了时间,登机,飞向我的目的地,埃及的亚历山大。之所以把第一站定在亚力山大而不是开罗,是想少走些回头路。反正从迪拜到开罗和到亚力山大的机票价钱都一样,还能省下开罗和亚历山大之间的一次车票钱,何乐不为呢。除非我压根就不想去亚力山大。

    当然不用说这趟航班上的绝大部分乘客都是埃及人了。虽然还未正式踏上他们的国家,不过置身于这些埃及人当中已经开始让我兴奋起来了。在这里我倒想对埃及人的模样多说上几句。由于历史和自然的原因,埃及属于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人种混杂的非移民国家。

    混在埃及人当中观察十几天之后,我把自己见过的埃及人根据他们的体貌特征大致分成以下几类,一类是欧洲血统占主导地位的埃及人,小脸窄额,鼻梁挺直,双目深陷,颧骨高耸,脸上棱角分明,肤色白皙,仅从相貌上来说他们和南欧(意大利、希腊)白人几乎没有区别,这些人主要分布在亚历山大、开罗等北非城市;一类是阿拉伯血统占主导地位的埃及人,他们和沙特,阿联酋等地的阿拉伯人区别不大,中东人特征很明显,也是深目高鼻,一般脸上都留着胡子;一类是古埃及人血统占主导地位的埃及人,严格的说他们才真算得上是古埃及人的后代。

   出乎意料,整个机场可见的只有我们这架飞机,孤零零地停在跑道上,看着都可怜。这不会是军用机场吧?可是也没见军机啊。机场穿梭车把我们拉到航站楼前,小得可怜的航站楼更是让人大吃一惊,确切的说还无法把它称作“楼”,因为它是只有一层的平房!只不过起得高点罢了。这哪里像是个机场,不懂的还以为是个汽车站。说真的国内一个县城的汽车站怎么着也比它体面。不是说亚历山大是人口多达500万的埃及第二大城市吗?怎么机场建成这个样子。

    其实细想一下答案似乎也并非无迹可循,第一,作为气候、环境相差不大的环地中海城市,其各方面的竞争力都无法与南欧国家意大利、希腊、西班牙等国的沿海城市相比,难以吸引为宁愿多花点钱也要买个舒服的欧美游客;第二,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埃及国内消费水平不高,有效需求不足,居民很少把飞机当作出行工具,也很少旅游。航班少,机场也就没有必要建那么好了。

    相反,后来我经过的卢克索和沙姆沙伊赫,单就城市建设而言比亚历山大差很多,但是由于它们拥有独特的旅游资源(古埃及历史遗迹和红海),能够吸引大量的欧美游客,有很多欧美直达航班,所以它们的机场倒反建的像模像样的。

    从穿梭车下来经过一个小门走进“楼”里,两个正在一边说话的边防警察看见我们来了才走过来,在入境关口摆着的两张桌子后面坐下开始给游客办理入境手续。很快他们面前就排起两条长长的游客队伍。我排在前面,没花多少时间很顺利就通过了。

    入境通道旁边转过来就是领取行李的大厅。想看看几点了,才发现大厅里连个钟都没有!只有一条行李传送带,旁边有个洗手间。大厅的角落里还有两间隔出来的小屋,其中一间的窗口上挂着写有“Bank”的牌子,大概就是换美金的地方了。

    趁着传送带还没运转起来的时候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怎么没人呢?旁边那间小屋里倒是有个在忙着的老头,问他是不是在这换钱,他却对我作了个银行在外面的手势,又接着忙他自己手里的活儿了。和我同机抵达亚历山大的还有好几个中国人,也都是来旅游的。我的行李先出来,就提着先走出了航站楼。

   外头是个小停车场,好几个出租车司机见我出来了就围了过来问我要不要出租车。我没钱怎么坐车!先把钱换了再说。可是左顾右盼,哪见有什么银行! 逮着一个穿制服的问,他指了指航站楼里面!我再想进去问个清楚,守在门口的警察居然把我给拦下了。

    好在其他几个中国人还没出来。大概是看到这航站楼是只出不进,而且外面也没有银行,他们领了行李就在里头呆着。不知他们找了谁了,也或许机场看到需要换钱的旅客确实为数不少,总之过了一会那个挂着“Bank”的小房间里总算有人露脸了。我再次向守在门口的警察提出进去换钱的要求,这回他放行了。

    于是先换了100美金,按照1:5.725的比例。算起来埃及镑兑人民币的比例是1:1.4。出发前看到有网友说美金黑市可以换到1:6,有人甚至还在卢克索以1:7的比例直接用美金和小贩结算,所以没有多换。后来我发现其实埃镑对美金的汇率很稳定,官价和黑市价相差不多,这有点像人民币对美金。

    因此整个埃及之行当中,不管是在亚历山大还是在开罗,我都是在合法的兑换点按照这个价格兑换的美金。至于1:7的汇率,请注意那位网友说的是直接和小贩用美金结算,我想那个小贩才不会那么傻,他在美金汇率上让给你的,多半在货物的售价上又赚了回来。

    换好了美金可以去坐车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机场离市区有多远,合理的车费该是多少才不会被宰,出发前搜集的资料没有一篇是提到这点的。旁边倒是有一辆机场的大巴停着,我去问了,6埃镑一个人,行李一件另收一埃镑。但是车上空无一人,不知要等多久才坐够人发车,我可是想尽早到市内开始参观呢。问大巴旁边站着的几个埃及人,他们也说不清楚。正当我惶然顾左望右之际,有三个中国人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我连忙走上去问他们出了多少钱,回答说是三个人15埃镑。他们走了以后我找了几个出租车司机,开价最少都要30埃镑。还想和他们磨下去,却看见剩下那几个中国人聚在大巴车门那里正准备上车呢。走过去一问,原来快开车了。

    于是我也买票上了车。等了约莫有10分钟的样子,大巴启动了,载着包括我们7个中国人在内的十几名旅客离开了这个寒酸无比的小机场。透过车窗看出去,就是埃及给我们的第一印象了。


   从机场到市区这段路,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位吧。于是一路看到有不怎么讲究规划的小村庄,也有整齐划一的住宅小区;有垃圾乱弃的乡村公路,也有凌空飞架的城市立交;有以著名的黄双拱“M”为标志的麦当劳,也有以斗大的中文“龙”字为招牌的餐馆(娱乐城?)没有惊喜,也无所谓失望,眼前的一切,对来自另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我而言,很寻常。

    只有清真寺和一种上面有很多孔洞的泥塔的出现,才让我近乎麻木的神经稍微活转了一下。长这么大,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看见一所清真寺,一所带有宣礼塔的真正的清真寺。我所生活的那个城市也是有一所清真寺的,不过几经改建的它没有宣礼塔,如今人们更为熟知的是它的另一个名字,“清真饭店”。

    那种在埃及公路两边的乡间常见的泥塔,后来在阿斯旺的努比亚博物馆,才从一本画册里知道是鸽舍。

    不过当那一栋栋苏式的工厂建筑和居民楼,飘在公寓各家阳台上的衣物,蓦然跃入你眼帘时,还是让我感到几分亲切,尤其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旅行时,那由此带来的息相通,心相印的感觉一下拉近了我和埃及人之间的距离。虽然旅行才刚刚开始,但我想我已经喜欢上埃及人了。

    行车时间40分钟。这个距离出租车收30埃镑应该是合理的。同车的那几个中国人有LP的也告诉我LP上说的就是这个价钱。后来在城里我们又遇见走在前面的那三个中国人,他们告诉我下车的时候司机和他们翻脸了,说好的三个人15埃镑变成了每人15埃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尽管他们是三个人,最终还是按照司机要求的给了45埃镑。

    虽说没宰到我的头上,感觉还是有点郁闷。都是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国人,还同一班机来的,怎么大家就不能好好沟通一下呢?车窗外的高层建筑逐渐多了起来,这是快进到市区了。在高低错落的钢筋混凝土丛林里穿行片刻,车子拐了个弯,大海淬不及防地出现在车窗外,我们已经是行驶在亚力山大著名的滨海大道上了。

    沿街一栋栋欧洲古典风格的建筑吸引了我们热切而好奇的目光,而大海,此刻天空中低垂的铅云把它的面目衬得阴郁叵测,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魅力,看上去有些平淡无奇。

    大巴的终点是城里的Masr火车站,在此之前会经过城里的地标Cecil酒店坐在的Sadd Zaghlul扎古尔广场,它是以埃及历史上有名的革命者Sadd Zaghlul(1860~1927)的名字命名的。据说这附近有不少价钱适宜的私人小旅馆,我们就在这里下了车。

    不用说,刚下车那一会还真有点打迷糊。尽管来之前自认为已经做足了功课,可是真正站在这片心驰已久的土地上,置身于那些操持着完全陌生的语言,长相、打扮都与我们那么的不一样的埃及人当中时,心灵在那一刻所蒙受的巨大冲击是无法言说的。

    我想那一刻我们到底还是露怯了,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走出国门对我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只有埃及,才真正让我找到了作客异国他乡的感觉。从走过身边的每一个埃及人的眼神里,我很清楚地读出了这样的意思,在这里,我,成了“老外”。

    没容我多发愣,其他几个中国人都往前走了,我也赶紧跟上。

   穿过游人熙熙攘攘的广场,Ceicil酒店就在眼前了。紧挨着路边的小小的门脸看起来是那样的毫不扎眼,但在德国APA版导游书中的照片上,沐浴在夕阳余晖里的它却像个风情万种的贵妇,初上的华灯更是将它的一身装扮得珠光宝气,丰韵迷人。而这座建于1929年的四星级宾馆,也确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亚历山大全盛时期的见证,一个“精神自由的时代的象征”。随着那个时代的远去,Cecil酒店的魅力尽失也是不足为奇的。

    尽管Cecil Hotel那迷人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它那高企的房价仍然是让荷包瘪瘪的我等不敢问津的。我们要找的是它后面那几栋楼里的私人家庭旅馆。这些旅馆大多由过去的私人公寓改建而来,公寓楼内部的公共空间都年久失修,基本保持着刚落成时的原貌,走进去,看着老掉牙的电梯裸露在螺旋形楼梯的竖井中缓缓地升降,真得有点让我们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了。

    一路同行的其他几个中国人有的来之前已经预订了旅馆和房间,有的看了房间觉得条件不好又上了别处,最后只剩下我和在机场新结识的X君和L君入住了网上有人推荐过的Nomandie Hotel,就在Cecil酒店后面的那栋楼里。一走进两栋楼之间的巷子我就看见了它的招牌。上去一问,还有房,海景房一间25埃镑(约合人民币35元),没有海景的房间是20埃镑(人民币28元),出乎想像的便宜。

    当然房间设施也很有限,每个房间里有三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一个双圆孔插座。没有电视、空调,也没有卫生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盥洗池,还是“Made In China”呢。不过房间看上去还算整洁干净。就决定在这里住下了。海景房有一个连张椅子都放不下的很小的阳台,推开门窗,整个东港尽览无余,视野极其开阔,这就是网上有人提到的“无敌海景”了。

    我和L君都直叹埃及人缺乏商业头脑,位置这么好的海景房,稍微翻修一下,提升点档次,换成在国内的话又何止赚了几个25埃镑去了!

    不过美景虽妙,这寒冬腊月里的凛冽海风却不是好消受的,再说,我们也没有时间欣赏海景,看看表,已经3点钟了。从下飞机到这里安顿下来,各位看我写的不动声色的,就已经花去了3个小时!埃及的大多数旅游景点都只开放到下午4点钟,算下来剩下的一个小时也就只能去庞培柱和Kom Al-shuqafah地下墓地了。两个景点相距不远,一个小时游完应该没问题。

    洗了一把脸叫上X君和L君就匆匆下楼了。在Zaghlul扎古尔广场前拦了一部出租车,张口就说“Pompey's pillar?”,司机脸上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猛然想起Pompey应该是欧洲人的叫法,我们汉语沿用的是音译,阿拉伯语里应另有其称。赶紧找出导游书,翻到有庞培柱照片的那一页指给他看,才明白了。“ten pounds”虽然口音很重,吐字却很清楚。来之前已经知道在埃及要敢于杀价,于是毫不留情横砍一刀,“five,ok?”“No,eight at least”“Seven?”司机想了一下,挥手叫我们上车了。

   去庞培柱是可以坐电车的,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手里的导游书对亚历山大的电车线路没有任何介绍,在去的路上看到才懂的。否则,坐在那有上百年历史的有轨电车里,一路停停走走,悠然看尽亚历山大的市井百态,肯定别有情趣。

    1917年以《印度之行》《霍华德庄园》闻名的英国著名小说家E·M·福斯特,不就是在这电车上认识了他的阿拉伯同性情人,英俊的电车司机默罕默德·艾尔·阿多(Mohammed el Adl),开始他生命中的第一段同性情缘。那时他已经38岁,以自愿者的身份在亚历山大的红十字医院作一名男护士。他在亚历山大呆了三年,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时光。

    他这样写道,“I am so happy - not for the actual pleasure but because the last barrier has fallen.”(我如此快乐,并非因为肉体上的愉悦,而是因为(精神上)最后一道篱墙也垮掉了)。按计划的行程,我在亚历山大三天都呆不上,这样的电车情缘看来也只能是在梦里才会遇得上了。

    大约过了10分钟到达了庞培柱公园。公园有一个仿罗马风格的大门。好几个警察正闲坐在大门里面,见了我们眉开眼笑地问,“Chinese?”我点点头,正高兴他们不是先问“Japaneses ”或者“Korean”,接下来的话就把我吓了一跳,“清凉油?”那么清楚,那么标准的中文发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还怕我听不清楚,把拇指和食指撮起来,像捏着什么东西一样向我示意。

    天哪,那一刻我真幸福得要死,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也为同胞们的乐善好施而深感自豪和骄傲。 很可惜,这次来埃及我没有带这玩意。尽管出发前已经想到了,可是现在超市里那里还能找得到这东西!只好致以万分的抱歉。好在旁边围过来的几个小孩子给了我弥补的机会,我掏出几块压制有精美的迎春吉祥图案的金币巧克力,给了他们每人一块,他们一个两个喜孜孜地拿着跑开了。一旁的警察见了对我连说了好几个“Thank you”。


    进公园门票是10埃镑一个人,学生半价5埃镑。光拿着照相机进去是不收费的,但是要是带着三脚架进去就要另外收费了。我当时背了一个三脚架,看到天色还那么早,不用三脚架也可以,就把三脚架留在售票处保管。

    公园很小,进去就是一个小土丘,庞培柱就孤零零竖在上面,还有几尊狮身人面像给它作伴。它有30米高,粗大庄严的身躯看上去令人敬畏。200年前法国作家夏多布里昂在他的游记中写道,载着他们离去的“船驶离港口,一连三天,我们都能看见远处地平线上的庞培柱。”

    等我们兴冲冲爬到上面四下一看,却大失所望,景点周围全是些乱七八糟、形貌猥琐的民居,实在是大煞风景。德国APA版的导游书里还这么说道,“丑陋的建筑在望远镜里隐约出现”,其实根本用不着望远镜,因为这个公园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包围着它的那些杂乱无章的建筑每一座看起来都似乎是触手可及。

    明白自己又是被导游书里的照片涮了一把,拍照的人不过是精心选取了一个特别的角度,只把高高的庞培柱和狮身人面像摄入镜头,利用拍摄对象本身的历史内涵,成功地激发起了人们丰富而美好的想像。而想像与现实之间,若不是得以亲见,谁会相信竟有如此巨大的落差。

    小小的园址里就只有我们三个游客,警察却有七八个,我和L君都笑说我们享受的是元首级待遇。在这里呆了20分钟,对这么小且又没什么看头的地方来说已经很是慷慨了。等L君给X君拍了几张俗气的到此一游式的纪念照后,便结束了在此地的参观,取了三脚架,和那几个警察友好地说了声再见,便奔赴下一个目的地Kom Al-shuqafah地下墓穴。

    在导游书上看它就在庞培柱附近,步行距离之内。由于我们的东方面孔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一望便知我们是来这里参观的游客,而这附近出名的也就这个景点,所以随便找一个人问路他都会知道我们想去哪里,从而把正确的方向指给我们。


   10分钟以后我们就顺利地来到地下墓穴遗址公园门口了。门票是20埃镑/人,学生半价。不准携带相机进入。我和L君的相机都大,藏也藏不住,被扣下了。X君的相机小,得以免过一劫,后来我们就用伊的这个相机在里头伺机偷偷摸摸拍了几张,否则白来一趟还真有点不甘心。

    进去以后是一个上去和一个学校的篮球场差不多大的院子,地上都铺着水泥。左边有几口石棺,右边有一间小屋,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专门盖起来保护几幅壁画的。真正的地下墓穴在院子中央那个盖着一个锥顶的竖井下面。从那里的入口沿着螺旋形的楼梯下去,就来到了中央墓室。看到了门厅上“长着胡子的大毒蛇”和“张冠李戴”穿着罗马制服的古埃及神祗阿努比斯。此外还有一格格开凿在洞穴壁上的墓穴。也就是这点东西。20埃镑的门票是贵了点,即使我们是享受了学生半价待遇,也还是觉得不值。

    我们在这呆了15分钟,同样没遇上其他任何游客,等我们出来景点也就关门谢客了。

    在墓穴遗址公园前是找不到出租车的,我们还得走回庞培柱公园那里找车。《国家地理之埃及》说这附近是个贫民区,果不其然,一路经过的尽是些穷街陋巷,参次而丑陋的建筑看上去和市中心的欧式洋房大不一样。

    门脸寒碜的烟馆一家挨着一家,恰逢埃及的周末(礼拜五),里面都是些无所事事的老少爷们在吞云吐雾。大概是下层人见过的世面比较少,我们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四面八方追过来的好奇目光。X君神经兮兮地说有人盯上伊的包了,催我们快走。其实到处都是警察,我觉得伊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

    回去我们还是打车,本来我提议去坐电车的,但是X君不愿去和那些埃及穷人挤电车,L君又很是对伊迁就,我呢,刚才还批评了中国人出门在外不太讲团结,这个时候要是自顾了去,就显得太过特立独行,只好遂了他们打车。我觉得X君这种人其实最应该参加那种由豪华大巴在每一个景点门口全程接送的旅游团,而不是像我一样当背包客。

   由于事先对亚力山大饮食方面的信息掌握不多,在埃及的第一顿晚餐就在Ramle(拉姆勒)电车站旁边的KFC解决。

    亚历山大6点钟天就黑了。吃过饭X君说累了,自行回旅社休息。这正遂我愿。L君比较喜欢摄影,说是还想拍些城市夜景,等X君走后便和我一道开始夜游亚历山大。《国家地理之埃及》上那幅小小的亚力山大市中心图就是我们的向导。这本书还提供了一条从Cecil酒店开始的徒步线路,不过我们没完全照着走,只是把它当个参考。

    尽管历史上的亚力山大大帝是出了名的同性恋,不过,今天你要是籍此对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滋生些暧昧想像的话,那也只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了。根据来之前掌握的资料,亚力山大没有专门的gay bar或者是露天的同志据点,所以我的漫游也就是毫无目的的,并不介意有L君在侧。

    当然游人多的地方撞见同志的概率总还是比较高,比如说Cecil酒店前的Zaghlul扎古尔广场,Ramle电车站一带,据说都是当地同志喜欢抛头露面的地方,那些money boy和皮条客通常也爱往这种人多的地方扎堆,寻找那些出手阔绰的冤主,自然,是那些皮肤比他们更白、对浅棕色的地中海肤色情有独钟的欧美同志。亚洲面孔,最多能勾起他们好奇的目光,却激发不了他们的性趣。

    不过这也足够让人为难的了,同志之间,最主要就是靠眼神来进行交流的,如今走到那里都有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你,自己看不上的倒还好说,一笑置之也就算了,要是遇到一个帅哥也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你,你说该怎么办呢。更因为你不是美女,所以他看着你,还愣不说话,十足一副闷骚的同志相,端的是叫人芳心大乱,举步难行。


    (未完待续)

留学咨询 分享 返回顶部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