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英国留学感受 剑桥夜笔

2006-10-24 作者:燕青 来源:东西方留学

(一)司机罗伯特
  很多年前听到农妇骂顽童:你死到哪里去了?出国啦?到“阴”国去啦!这次我到了英国。

  我历经日本、美国、加拿大,到英国不应该再有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但还是新鲜感觉多多。

  首先是这原汁原味的英语,听起来就是与美国人说的不一样。我不能说这是中国话中的吴侬软语,但醇得有点象桂花甜酒酿。来机场接我的出租车司机理查德在回答我问题“去过魁北克没有?”,他说的那个“ME?”,你闭起眼来听,准以为绵羊在“咩--”。

  从伦敦到剑桥,罗伯特一路在给我上比较文学(历史、地理、人文、建筑)课,英国怎么怎么样,美国又怎么怎么样。两年前回国时,还在校园辛勤执教的同学谈起那些新百万富翁时,就是这样的口气。

  高速公路两侧起伏的山岗像绿色的海洋,点缀着星星、点点、片片的牛羊……,我的意识流老是短路,因为我想起了德德玛浑厚的女中音:……草原好似绿色的海,毡包就象白莲花……。

  “这是文明”,他伸手在窗外抓了一把,在我面前松开五指。我本能地想打击打击他日不落帝国的民族自尊心,因为在机场刚看到电视新闻-澳大利亚近50%的公民主张建立共和不再效忠女皇。但在礼貌上,我难以开口,在感觉上,我有点中了罗伯特的魔法,真以为在高速公路M11两侧的空气中能捏到一把大不列颠的文明。

  在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中,我和罗伯特分享了不少共同。我对于“阴”国的书本了解并不多,但对英国皇家空军的二次大战史、特别对那场被邱切尔誉为极少数飞行员拯救整个大英帝国的“不列颠空战”是可以一天一天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如数家珍的,而罗伯特父亲的“喷火式”是几百架坠落在伦敦附近的皇家空军战机中的一架。

  到剑桥假日旅馆之前,罗伯特兴致勃勃地带着我绕着剑桥的大街小巷兜风。

  告别时,我摸出两枚金光闪闪的2磅硬币作为小费给了罗伯特,他祝我整个旅途愉快。

  第二天我去服务台换一些作小费的硬币,其中那枚两磅硬币与我给罗伯特的截然不同,在服务台小姐的帮助下,我在她的钱柜中找到了那枚闪着金光的硬币,它的色彩、大小完全可以与加拿大的一元硬币乱真,但它只是两文钱(便士)!

  晚上英国同事为我接风,他问:除了公务,他能为我做点什么?

  我想了一下,问他是否有可能帮我找到罗伯特。夫妻俩听了我的故事后哈哈大笑,布朗安慰我:他认识罗伯特,他是一家和我们有着长期合同的当地小公司中的司机,星期一有三辆从旅馆去公司总部的出租车,罗伯特肯定是其中之一。

  星期一早晨,我道歉之后,强调了客观理由:“这两文钱的设计者整一个MISLEADING。”

  罗伯特捋了捋灰白厚密的头发,说:“色彩和大小并不总是与价值有关。”这有点象是哲学家说的话。

  车上,我问罗伯特,为什么他不退回我的两文钱小费?我告诉了他,十年前,我当学生时跑外卖,送一个¥9.97的比萨饼,那个人给我一张10块钱纸币,说了 keep changes后便想关门,我堵住了门,硬是从兜里找出三文钱,递到这家伙手上。

  说了这话后,我马上后悔,我想罗伯特可能会再次以大不列颠的文明来对比我的小人之心。

  罗伯特晃着粗大的手笑着说:“你那时年轻,我年轻时没准会把这三文钱扔在他脸上。”

  我也笑了。

(二)剑桥夜

  两个晚上的英国正餐后,我以晚上要准备文件为由,谢绝了英国同事们轮流作庄的好意,我得解开领带穿上便服,我得舒舒服服地进补一顿中国饭,我得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在剑桥大街上走走,吸吸这捏得出所谓文明的空气。

  临行前,同事为我遗憾,说这不是来英国旅游的季节。但我并不遗憾这里的天气。

  气温低,但不很冷,雨绵绵,并不很大,时有时无,这些并不影响你在街上漫步时的心情。一两个骑车的学生时不时地绕你而过,一两对挽着手把头缩在夹克领子里的情侣迎面而来,湿漉漉的空气吻抚着你裸露的脸庞肌肤,凉溲溲地进入你的胸膛……。

  我进了位于REGENT街12号的小酒店-“FANTAIN INN”,点了一杯“花母鸡”(OLD SPECKLEDHEN)的啤酒,找了一个临街的位子。几口“花母鸡”入口,我不得不同意这“花母鸡”的自吹自擂:

  “When tasting this bitter you will experience a wonderful warming flavour that is bursting with body。Essences of toffee flavoured malt loaf combine with bitterness on the back of the tongue to give a balanced sweetness。This is followed by a surprisingly dryfinish for an ale of thisstrength……。”

  嗜啤酒为命的慧泉在此,没准又是一篇动人的诗篇。我不是诗人,但我也晕晕地有了所谓的诗意:

  剑桥的夜,
  你给人苦涩?
  给人温暖?
  给人苦涩温暖相织的甜意?

  酿造这似苦还甜的美酒,
  有着50年的成功的历史。
  酿造这乍寒却暖的雨夜,
  是流淌过高墙深院的悠悠岁月?

  窗前街上,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在雨雾之中肩靠着肩漫步。男的上身只一件衬衣,已湿透并紧粘在他的身上,他的夹克披在他的伴侣头上。我看不见姑娘的脸,但我相信她肯定带着笑意,因为小伙子笑得是那样的惬意。我想,北美小伙子们大慨不总会有这种可做骑士的机会。

  细雨飘洒在玻璃窗上,抽象了窗外的夜色。

  “雨露滋润禾苗壮”,我怎么想到了这词?

  我仔细观察了身边的酒客们,无论工农兵学商男女老中青,脸色一个个都挺滋润的。我把我的观察结果告诉了布朗,他笑着摇头:哪有这种事,不是你的“花母鸡”在作怪,就是人家的“花母鸡”在作怪。

  以后的几天,只要有空,我总去FANTAIN INN,一边喝“花母鸡”,一边看报,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的街景,惬意地度过这些个剑桥之夜。

(三)狗权运动

  10月25日,记者豪尔(GRAHAM HALL)被暴徒绑架。

  43岁的豪尔去年打进了动物保护组织-“动物解放前线”(ANIMAL LIBERATION FRONT, ALF),录制、编辑了揭露动物保护极端分子策划用暴力来实现其理想的电视系列“在ALF内部”,并在英国电视4频道“快电”节目播放。他这一工作使他荣获年度BAFTA奖。

  但对他的奖励并没有结束,ALF的发言人维伯(ROBIN WEBB)说,“靠此种方式挣钱活命的必将自食其果(People who   make a living this way have to expect from   time to time to take the consequence  of their action)。”

  不过动物保护主义者对豪尔还算是带有惩前毖后的仁慈心,他们留了豪尔一条人命,只在他背上用火红的烙铁烙下了三个4英寸见宽、6英寸见长的字母:ALF。

  晚饭时,我对布朗谈了我的困惑。

  布朗说我算是幸运的,因为我进公司不久。两年前,整个公司所有员工的钱包都被动物保护主义者洗劫过一次。

  那年,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进了我们公司在剑桥附近的总部,并不怕脏累地去了动物房。她是记者豪尔的先行者,在她眼镜的框架中有一台特工用的微型录像机。在三个月中,这少女007竭尽全力诱导、制造在药物实验时狗被虐待的镜头。当她离开公司时,她手里有了60小时的录象磁带。

  在公司被带上法庭之初,谁都没想到对方手中有象莫尼卡.路文斯基裙子上精液那样的王牌。这60小时录象决定了公司在法庭上的命运:挣扎,失败,再挣扎,再失败,直至灭亡。好在公司有点底子,逃过了灭顶之灾。但是公司在伦敦和纽约的股票一落万丈,那些在公司工作了二、三十年即将退休的老职工几乎一辈子的投资几近泡汤。

  布朗是在公司工作了20年的资深主任,他希望明年我们的股票能够回弹,他建议我现在可以买点,因为便宜得不会再有风险了。

  我开玩笑:如果再来一个女间谍呢?

  他说不会的,现在所有的员工看到狗都躲得远远的,那些非得与狗打交道的就差点儿没搂着狗脖子叫爸爸了。

  我们试着猜这女间谍可能会拿到多少报酬,我说10万美金,他说至少是这么些英镑。他喝了一口酒,说,不管怎么样,她比豪尔幸运,因为不会有人在她背上烙字的。

  我说,我们也去吓吓她,说“靠此种方式挣钱活命的必将自食其果。”

  布朗看了我一眼,问:“身上没带录音机吧?”

留学咨询 分享 返回顶部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