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温德米尔湖湖畔 人类诗意的栖居
英格兰西北部的湖区非常有名,一直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次终于有了时间,我和阿柯约好,我北上,她南下,我们在湖区会师,算是向着传说中的湖区慕名而来。
从巴斯到湖区非常周折,因为这次贪图火车票的便宜,中途需要转三次火车,转车时间一般安排有20分钟左右,可但凡上一班火车晚点,耽误了下一班火车的上车时间,铁道公司是不会负任何责任的,只得重新补票。
我抱着又刺激又好奇的心理,买了这样的车票,然而一路火车坐下来,提心吊胆,每次要到达下一站看着手表的焦急,每次中转站的狂奔,简直就是在用生命赶火车,买这样的车票我是第一次,但是也绝对是最后一次!虽然临检的结果证明我是万分幸运的,但是旅行的小心脏真的是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嘿。
我从巴斯出发,第一站是去布里斯托,然后35分钟后转车去伯明翰,本来35分钟的转车时间是所有中转站里最绰绰有余的,然而,第一班火车就足足让我在巴斯的站台等了33分钟。
看着列车时刻表发车时间一点点的向后拖延,我的心也一点点的紧张起来,最后简直就是浑身发抖,但是,当我放弃能赶上开往伯明翰火车这个念头的时候,列车到了。
我窜上车厢,一秒一秒的数着时间,然后在布里斯托中转站向下一班列车狂奔,最终我赶上了火车,刚刚落座,火车便开动了。长吁短叹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什么是“赶”火车(或者说catch the train),这个动词真真极尽形象,我要奔跑,才能抓住下一趟列车的尾巴,回头想想,就像是一部历险记。安抚着快虚脱的心情,我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地抵达了温德米尔湖区。
见到阿柯的那一刻,好开心!原来住在一起一年的感情,渗透在了身体里,让重逢时心灵的雀跃告诉自己,很想念我的舍友。我们在温德米尔小镇散步,然后到亲切的中餐馆饱餐一顿,完美到极致。有些默契不需要用语言解释,因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这就是生活常态而已。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可以用“乘船之旅”来概括。买一张乘船通票,我们从温德米尔到波尼斯,到安博赛德的小镇吃香喷喷的烤面包,再到雷克塞德做蒸汽小火车,没有太刻意的安排,但是我享受每一分钟。其实在安博赛德我们是迷路了的,由于两个路痴找错了方向,从而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市中心,但是就是走错路的沿途风景,尽是迷人宁静的田园风光,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骨子里都多少带有随遇而安的淡定,并且我们愿意去享受旅途之中任何意外而带来的意外的收获,比如这条非主流道路的恬然,一路小雨共打一把伞的和谐,我只能用可遇不可求来形容。湖区的山山水水真的青翠欲滴,尤其在小雨里漫步,更是多一份朦胧的美感。自然的造化,远胜于人工的刻意和笨拙,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在细细的雨丝里摇曳,美得出奇,生怕赞叹一声都会打扰到他们的宁静。
也少不了船游温德米尔湖的感受,只是天公不作美,每每我们在湖上的时候,雨滴都会略略变大,以至于觉得像有水怪出没。温德米尔事实上是英格兰最大的淡水湖,成南北向长条形,长达10英里,却不是很深,因而可以泛舟湖上,一路领略岸边的风光,展示湖区最美的面庞。可惜我们看到的景色都蒙着一层面纱,像是在水彩画前铺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巾,总归留有一点遗憾,没能目睹真容。
太阳一落山,湖区的温度就陡然下降,我们打着哆嗦回了青年旅社,煮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捧在手里,一吹,呼,眼镜全部朦胧了,但是尽情感受着掌心捧着碗的热度,那一刻,幸福要爆炸哦。
第三天主要去参观了哥拉斯米尔的华兹华斯诗人故居,我才发现他的英文名字Wordsworth起的真好,可以翻译为“值得阅读的文字”,就像是Bill Gates一样,带着职业气息。
原来只是在新概念课文里浅浅领略过华兹华斯的诗文,但是真正到了他生活过八年的鸽屋,才能体会到湖畔派诗人那种生活的恬淡,八年时间,就是面对青山绿水,怎能不写出一部部田园诗的佳作?衣食无忧,有妻子和妹妹的悉心照料,在这里诞生了它的三个小宝贝,这一切本身都可以写出一部诗集,带着甜甜的美好。
我和阿柯觉得,中国古代的诗人很少有这般专职的,基本都是在朝廷任官,甚至只有当流放之时,才有时间爆发出大量佳作,然而想华兹华斯这样,用八年的光阴过生活,体验生活,观察生活,写生活的,却中国诗史里却寥寥无几。和华兹华斯相似的,还有在波尼斯小镇诞生的儿童漫画彼得兔的故事,女画家Beatrix Potter全心全意去观察她的花园,在美丽的湖区写生,观察湖区里的小动物,而最终用她的画笔,勾勒出可爱的彼得兔,并配以文字成为享誉世界的儿童漫画。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用生命去感受真实的山水花草,水彩笔下画出的漫画怎能不是童话,又怎能不打动其他的小朋友呢?因为真实,因为用心,所以精彩万分。
湖区留给我的,是雨水和慢节奏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过田园诗般的生活,但是人生路上,有一时三刻这样的感受,也是非常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