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留学:我的英语里程
一天,我把自己的MSN签名改成“rubber, umbrella and Zenglish”,很多人纷纷好奇地问我什么意思。18年前,认知语法的创始人拉科夫写过一本书,叫《女人,火与危险的东西》(Woma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大意就是说人类对事物的分类,反映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方式。我所要说的也只是自己的分类方式:避孕套把我与别人的肉体隔开,雨伞把我与身边世界隔开,而英语把我和自己分开。
因为我姓曾,我的导师称呼我的英语为Zenglish。在来英国之前,我参加了3次雅思考试,尽管听说读写四部分成绩此起彼伏,平均分却如人民币汇率一样坚挺,始终坚守6.0。来了布里斯托一年后,我特地参加了一次暑期英语班,又参加了一次雅思考试,以庆祝我在英语环境中生活了一年,结果6.0上限还是没有突破,于是我彻底放弃了雅思。
我的英语很奇特,口语好过听力,以至于我可以对着英国人、欧洲人、亚洲人,如同BBC的脱口秀一样侃侃而谈,不容别人发言,一旦我要说的完了,大脑语言区就好像百叶窗一样,“啪哒”合上,脑子里漆黑一片,别人再说什么,我都是用YES和OK来回答。到了英国快两年了,至今不敢打电话,所以一旦有电话付费的时候,我就开始变得抑郁起来,迟迟不回电话,以至于手机账单,现金账户常常因为过期不交费被停机、罚款,日久成虐,习惯成自然,这样的结果却让我感到异样的快感。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导师的办公室抱怨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不是我,是一个被英语屏蔽的“我”。导师是位年轻的比利时人,母语是法语,在美国留学多年,他的英语很好,说话却异常地简洁,甚至给我的电子邮件,常常就两三个单词而已,而且还是极为常用的“good”、“fine”。他告诉我,他刚到美国的时候,在酒吧里有过类似的感觉。我是多么渴望,能够继续这个话题,却还是被英语隔开。
我们系里还有一位日本的讲师,他是研究手语和语言的关系的。他离开日本的时间已经有十多年了,和我同样的时间来到布里斯托,每每和他聊天,稍微让我有一点说英语的自信。然后,抛开有点抑扬顿挫的日语口音,他的写作和英语交流却没有任何问题。
在一个绝望的下午,我在网络调查布里斯托大学的中国博士生说英语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每个人都低于2个小时。